一輛由有蹄異獸拖拉著的有輪車廂在野外奔馳著,這車廂的外觀漆黑,除了明顯可見的車門外,見不到任何的窗口。它的車輪比一般的有輪車廂稍大些,地上輪痕也明顯地重了許多,幾乎要壓出了一條條的小土溝,由此可見這車廂所承載的重量有多麼地重,才會選擇由馬之外的有蹄異獸來快速運送。
這車往它眼前那一大片由灰色石塊疊起的城牆而去,卻在這牆所設置的厚重門前被哨兵擋了下來。
「這輛車載了什麼東西?」守門的衛兵用著例行的口語問著駕車的車伕。
「是木棺,先生。」身穿灰袍的車伕簡要地回答著。
「木棺?用這種俺一輩子還不一定見得一眼的異獸來拖拉這普通的東西?那你有什麼文件可以證明你和這整車子的東西不需要開門檢查嗎?」
聽到哨兵這麼問著,馬伕立刻從身上拿出了皮卷交給了哨兵。誰知,這哨兵拿到了皮卷,瞄了一眼後,仍是走上前去企圖要打開車門查看車廂內的棺木。就在哨兵的手快碰到車門之時,車門先被裡面的人打開了,他伸出了色澤慘白的手,將手上一塊色澤金黃,像是金子的牌子遞給了哨兵。
「……,你們可以過去了。」
哨兵看了看牌子後,快速地遞回給那隻慘白的手,然後很快地將整車的人和物品放行,讓他們得已進入城牆所包圍的裡邊。
「老兄,你也真厲害,居然用個牌子就讓那個討人厭的哨兵立刻放我們進來,而且還不用花上金子去賄賂,想必這牌子是某個有權勢的貴族給你的吧?」
在關上了的車門後,裡面一位著著黑袍,膚色略深、整個看起來像個暗殺者的男人,對著他身旁那位穿著和他相同,但拿著金牌的白膚男子,好奇地問著。
白膚男子沉默地點點頭,表示這牌子的確屬於某個貴族的。深膚色的男人又再追問著他某個貴族的名字,白膚男子也同樣沉默地點頭著。
「原來主人這麼重視你啊。對了,你有在去過主人在宅子裡設的祭壇嗎?」
此時,深膚色的男人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白膚男子沉默地舉起了手,將包覆在手臂的布給拆開,露出了一個形狀相當特殊的眼形刺青。
深膚色的男人看了後也連忙露出在手掌上相同的刺青,並說道其他的兄弟的刺青都和他一樣都是在手上,沒看過有刺青在手臂上的。
「你該不會被祭壇上那女人看上了吧?」深膚色的男人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白膚男子點了點頭,這也同時讓深膚色的男人倒抽了一口氣。
關於主人所供奉的創主祭壇上那位自稱是祭司的肥胖女人,是最近這半年才突然現身在那裡的,原本以為是那個神廣大騙子所製造出來的騙局,沒想到藉由一位他們的弟兄去當犧牲品後,才發現那個胖女人所言不虛。
因為那個被當犧牲品的老兄活著走出了那個有著祭壇的房間,除了手上被烙下刺青外,不管氣力還是視力等等肉體上的能力皆增長了一大截。讓當時的眾人瞬時相信真的是創主派出了使者來幫助主人的。
「老兄,你也真厲害!那你用了什麼東西和她交換?」
深膚色的男人還記得他那倒霉的兄弟用了一隻眼睛做為交換,而他則用了自己的女人做交換。
白膚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身體暗示著。深膚色的男人在左看右看他的身體後,發覺他暗示的是某個意思時,深膚色的男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
「難怪主人會把代表他身份的印信交給你。不過也多虧了那個女人,我們才有辦法把那兩個屍體搬回來,尤其是那個龍族來的,差點把我的腰骨給折斷!」
深膚色的男人一想到他背著艾利森上車,準備將她裝入棺木之前,那沉重如一塊大理石的體重一直不斷地壓迫著他的脊稚,幾乎要讓他的骨頭給壓斷的事,讓他到現在都還覺得他的背部仍然有被壓迫的疼痛幻覺。
此時,一陣如急停般的衝力傳到了車廂,然後車子便停止了前進的動作,接著又透過車廂的木板傳出了像是暗號的敲打聲。
車廂裡的人在聽到敲打聲後,立刻拿起放在一旁、長度略蓋過棺木的布,將它放在棺木上,然後再合力將車上那兩個沉重的棺木給搬了下來。
把棺木搬下來後,又將棺木從後門抬進了大宅子裡,並沿著走廊,來到了一間門外漆著金漆的房間。此時,一名僕侍走來,拿著一串有著各式各式的鑰匙的鐵環,並從中拿起一支和這門鎖相符的鑰匙,開了鎖,然後將厚重的門用力地拉開,讓抬著兩具棺木的人得已進去將棺木擺好。
「你們可以先出去休息了,若主人有什麼交代的話我會過去找你們的。」
白膚男子開了口,告訴在場的弟兄可以先行離開的訊息。
於是,除了負責開門的僕侍和白膚男子外,其他的人便照著指示紛紛離開了現場,準備休息去。
當其他人都真正離開這房間時,僕侍便立刻將那厚重的門關上並落了鎖。接著,他再走向唯一留在現場的白膚男子並用著相當恭敬的語氣對他稱道:「主人,您的衣物我已經幫您準備好了,請由暗門回到您自己的房間更換吧!」
被稱呼為主人的白膚男子向僕侍點了點頭,卻沒有馬上走向暗門,反而走向另一扇把這裡的空間給區隔起來的門,然後對著那門敲了個幾下。
『很好,您就把它們給擺著吧,我會等待的!』
隔著門,裡面傳來相當悦耳的女聲回應著白膚男子的暗示,並且發出相當好聽的嬌笑聲。
白膚男子在聽見那房裡的女人的回應後,便立即轉身,跟著一旁準備帶路的僕侍走向了某處暗門,然後離開了這房間。那兩人離開不久後,那門裡的女人又開始笑了起來,雖然依舊悅耳,但仍可聽出那笑聲多了些瘋狂和歡愉的意念,彷彿是對著擺在大廳上的兩具棺木嘲笑或者是洩憤。那女人愈笑愈大聲,似乎也不怕外頭的人會去聽到,仍是盡情地笑著,直至她收聲為止。
「……,聽說你已經抓到某個貴重的獵物?」
一位身著與一般平民不同,整個氣勢看起來相當尊貴的褐髮男人一邊喝著熱茶,一邊問著他眼前那位同樣穿著不同於一般人的白膚灰髮男子。
白膚灰髮男子沉默地點點頭,向他對面那個問他話的男子表達他的意思。
「我以你的兄長之名允許你能開口,不必介懷我另一個身位,同時也不許稱我為陛下。」
褐髮男子皺著眉頭道
「是的,我們已經抓到傳說流有闇主之血的獵物,陛…,兄長。」
「很好,你果然很可靠,真不愧是我的兄弟,烏比薩。」
烏比薩的兄長站了起來,走向了烏比薩,拍了拍他的肩表示讚賞,同時也表達了烏比薩能要求他能力所及的獎賞之意。
於是,他便要求他的兄長能給他一大群擅舞的舞者和擅歌的歌女作為給他的獎賞。
「嗯?平常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你如此地愛好這方面的事…,該不會又是要準備獻祭的事吧?」
他的兄長太了解他了,因為他的感官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敏銳,簡直跟野生動物一樣,只要有一丁點的聲響出來,他都能聽得見,而且是相當地清楚,以致於會產生大量聲響的歌舞或樂音,都會讓他感到難受不已。所以,烏比薩只能請人打造特製的塞子去塞住他的耳以擋去大部分的音量,和覆上一層仍可見路的黑色薄紗面罩來遮避大部份的光線。所以,烏比薩絕不可能會去要求一個對他感到苦痛的獎賞來虐待自己的。
「你再求要另一個吧,歌舞團我會照實地送過去的。」
看見烏比薩沉默地點頭,他的兄長又再次表示他可以再提出一個要求。
當烏比薩順從兄長的意見,準備再提出另一個要求時,一位專門服待他兄長的僕役隔著幕簾告知在幕簾後的古斯通皇帝關於某位大臣求見的訊息。
「是那位啊?」古斯通皇帝,也就是烏比薩的兄長,帶著不悅的語氣問著僕役。
「是法特首相。」
「那個平日吃得肥肥的傢伙居然這時候來打擾……。算了,叫他過來。」
古斯通皇帝碎唸著。僕役接到了皇帝的指示,便轉身離開,去傳達皇帝所表達的訊息。沒過多久,大臣來了,用著他的大嗓門問候著君王和烏比薩。
「午安,我的君主和克斯摩斯團長。今天能見到團長還真稀奇啊,這次回來是否帶來的是某個異族國打算和咱們建交的消息呢?」法特首相隔著薄薄幕簾,盯著那老是背對著眾人,卻從不轉身面對面的神祕團長烏比薩。但古斯通皇帝卻在此時叫烏比薩離開,讓皇帝自己一人面對首相。
「我交待的事你管好就好了,這種時候你又來做什麼?」
好不容易才和自己親兄弟見上一面,偏偏這個時候被人打擾,古斯通皇帝的心情瞬時變得壞透了。
「別這樣嘛,我敬愛的君主,我也不是閒著沒事來這打擾您的,實在是因為財政的問題……。」法特首相緊張地搓了搓手。
「啍!我已經請教團幫你四處找財源了,你居然還會跟我報告財政有問題!看來我得換個人了……。」
看著法特首相肥胖的身軀,古斯通皇帝不懷好意地笑著。
「別講的這麼難聽,王國的主要財源都是靠克斯摩斯教團找來的,我也能體會他們的辛苦。但是因為海爾城突然失去了能輔助咱們的能力,再加上研究蛇墨的經費消耗的太大……。」
法特首相一條一條地報告古斯通皇帝目前的財務狀況,但是卻在報告到一半時被皇帝給打斷了。
「你根本是吃進您的肚子裡了吧?法特首相?」古斯通皇帝再次笑的不懷好意。
「我、我、我這是虛胖—因為過度煩惱財務才胖的。陛下您可別誤會啊!」
法特首相邊拿出身邊的手帕,邊擦拭著因恐懼和緊張而逼出來的汗水,並且戰戰競競地面對著皇帝萬劍穿心的質問。
不過皇帝還是不滿意法特的回答,於是再次用著相當尖銳的言語讓他再也回不出話來後,便立即召來了僕役要他馬上趕法特首相回去。雖然首相不甘心就這樣被打回票,一直想要突破僕役的阻檔,再次和陛下商討。但是他還是看見幕簾後的古斯通皇帝比他先一步離席了,使得法特首相只能悻悻然走出了宮殿外。
不過今天和皇帝會見失敗的法特首相似乎受到創主的恩澤似的,剛一走出宮殿外,就看見老是載著面具遮掩的克斯摩斯教團的團長也剛好走了出來。法特首相見機不可失,立刻趨前向他請教能說服陛下的方向,縱使他對穿的一身紅色鑲金的衣飾,帶著面具的團長敬謝不敏。
「……,過個幾天,我會請人通知您到我的宅邸來商討,可以吧?」
聽了法特首相的請求,烏比薩在沉默了許久後,回應了這麼一句。
「當然!當然可以!陛下唯一相信的人只有您而已,您即然答應幫我,我豈能不答應您的要求!」雖然沒辦法立刻解決問題,但有了團長的協助,他豈有不去把握的事。
「那麼,就那日再見吧……。」
烏比薩禮貌性地回應後,便沉默地走下了台階,走向來接他的馬車,接著揚長而去。
『你打算用這沒用的傢伙成為我的祭品嗎!?烏比薩?』
馬車在往烏比薩的宅邸的方向行進中時,一個只有烏比薩聽得見的女聲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女神,很抱歉……,我無法按照您的吩附去做,因為”他”實在太小心了,只能請您親自去……。」
雖然烏比薩所乘坐的車廂屬於有阻絕聲音傳到外頭的功能,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依然言簡意賅地回答那個女聲的問題。
『生活在大地上的活物還真煩人吶……,算了,我還是接受好了。不過今晚你還是得來那兒一趟,知道吧?』
女聲說完,便在烏比薩的耳邊發出銀鈴般悅耳笑聲。但對烏比薩來說,這笑聲是那位主人即將對他的懲處的一個暗示。
「喲!今日過來的比較晚哦!該不會主人又叫你做什麼好事了吧?」
操練場中,一位和烏比薩還算熟識的打手,見到緩緩過來的烏比薩,便流露出詭異地笑容,對他打招呼著。
烏比薩搖搖頭,並表示主人只是要他幫忙收拾在某個房間的幾個屍骸而已。
聽到烏比薩這麼說,那人卻鐵青著臉連忙要他別再說下去,並且快速衝出操練場外,似乎是想休憩一會兒。其他的人則是訕笑著衝出操練場的那位弟兄實在沒有什麼膽量,不過也沒有人有膽去問烏比薩那其中的經過。
因為收拾某個房間屍骸的事幾乎每個人都有跟烏比薩去處理的經驗,一剛開始時就有人因為好奇那個房間裡到底有著什麼而自告奮勇地想替代烏比薩進去那個房間裡,進去之後的結果不是被一些奇形怪狀的血肉團嚇到,就是被裡面的不知名的活物拖進去三天三夜後才被放出來,出來的時候雖然一息尚存但也幾乎成了人乾。只有幾個比較僅慎的因為聽從烏比薩指示而悻免於難。雖說如此,沒事的人在聽了其他受害者的事蹟後,也都不敢再跟烏比薩一起去處理那房間的屍骸,讓從頭到尾都不受影響的烏比薩一個人去承擔這個讓人唯之避之猶恐不及的差事。
看到對方跑走,而周圍的人也沒有來上前招呼,於是烏比薩便自己一人拿著武器在操練場找了沒人使用的靶子,練習自己的武術。
「主人,要不要我準備一些營養品給您呢?最近您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在操練場練習完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沐浴時,站一旁等待的烏比薩的親近侍從在他專屬淋浴室外輕聲地問著。
此時,烏比薩正好沐浴完,走出浴間,拿起侍從遞給他的衣物,並向侍從指示著。
侍從接到烏比薩的指示後,便拿著他已換下的衣物,快速地離開房間準備去。
而烏比薩則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面罩,將它載上後,緩緩地步出浴間,準備到書房裡處理一些文件時,又有一位僕役走了過來,告訴他之前向皇帝要求的歌舞團已經來到大廳等候的消息。於是他便立刻跟著報信的僕役來到大廳來迎接歌舞團。
穿越過後面成群看熱鬧的僕役和手下,來到了大廳的烏比薩,看見了一位似乎是領頭之人正站在最前面等著烏比薩的發落。
「阿瑟西諾先生(烏比薩的姓),我照您的吩附,將您要的歌舞團帶來了。」
領頭人見到烏比薩,立刻趨前向他報告著。
烏比薩對他點了點頭,表示接受,然後召來了一位管理地位略高的僕役讓他把歌舞團給領至後方,並向領頭人表達希望他能留下來接受款待之意。
領頭人也非常高興地接受了烏比薩的邀請,同時也希望讓烏比薩見識他所奉命獻來的歌舞團的技藝是如何精湛地讓聽過和看過的人如癡如醉。
歌舞團的技藝也真的沒讓領頭人失了面子,他們在為了領頭人而設的宴會上,精湛的表現讓連在外頭偷看的下人們個個如癡如醉,差點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
在舞者跳完最後一支舞退下之後,烏比薩趁著宴會即將結束的空檔,透過身旁的僕役,傳話給一旁的帶舞團來的領頭人,表示想請他到另一處談話。
領頭人也在從僕役口中接到了烏比薩所傳來的口信後,便欣然地答應了烏比薩的邀請。
「這間禮拜堂還真漂亮啊…,真不愧是克斯摩斯教團的團長,對創主的信仰是如此的熱誠。對了,您有什麼事要交代給我的呢?」
宴會後,烏比薩帶著領頭人來到一間相當隱密的房間,表示有事相談並讓他見識烏比薩自己為了創主而精心佈置的禮拜堂。
聽到了領頭人的讚嘆,烏比薩向他表示感謝,並表示這禮拜堂的另一側門後放有要給領頭人的賞品,請他一同進這門後來拿這賞品。
於是領頭人也真得隨烏比薩進了這門後來領取給他的賞品,過了幾分鐘後,領頭人拿了一大盒似乎是賞品的物品,並且帶著相當愉悅的表情走出了禮拜堂。
此時,一位剛好要來找烏比薩的僕役正好跟從禮拜堂出來領頭人擦身而過時,卻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看著漸漸走遠的領頭人後,又轉頭過來用著困惑的表情看著烏比薩,並且慢慢地走向他的主人。
「待會兒把那群歌舞團帶到另一處的別墅去,並且好好地服待他們,待時間一到,我會再把他們召回來這兒。」
烏比薩對前來的僕役交代著關於歌舞團的處置,但卻對剛才事隻字未提,甚至任由僕役去猜想。
「是的,我會照辦的。」
看著眼前的主子口語輕淡地交待他事,這位僕役也只能將困惑和驚恐拋在腦後,並在心中向創主祈求讓剛才離去的那位領頭人能夠平安無事。
『我就知道你也會跟著他一起來到這裡!』
時間正值深夜,原本還在禮拜堂逗留的烏比薩也早已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只剩禮拜堂側門後的女聲對著放在禮拜堂的穩密處裡那兩具棺木對話著。但是,似乎能發出聲音的只有在側門後的那個女聲,根本沒人和她答腔,像極了在自言自語。
『我的目標只有那個孩子,他一生下來就是要來當闇主的祭品,在他還未獻給闇主之前,你要怎麼處置他我不管,但你必須在獻給闇主之時歸還這孩子。我不許你搶走他來威脅闇主!』
女聲又急又怒,用著強硬的語來警告著。
『意識清楚地躺在棺木裡,但身體就是不能動,很難受吧?誰叫你要來闇主管轄的大地,乖乖回去海裡不就得了。』
女聲又再度出聲諷刺,彷彿不將對手打至最低的位置就不甘心似的。
『想見我的王的話,你就乖乖等吧…,這次你不用等太久,闇主完全接收這孩子後,你就可以見到祂了。到時你就向祂請求解除你身上的束縛也行。』
女聲又再度應聲,回答了問題。
但是,過了幾分鐘後,門後卻開始發出相當大的聲響,似乎是裡面被當作擺設的器具和物體一同掉落的聲響,像在表達那女聲的忿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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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遊第四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