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很輕輕鬆鬆地擺脫了他,但是從酒吧出來後的艾利森的心情卻依然好不起來,反而更陷入了一種類似被欺騙,而自己也傻傻上當之後所產生的憎恨與後悔的情緒之中。
「絕對有問題!那傢伙一定在盤算些什麼!」
拿著順便請酒吧的酒保裝滿的酒壺,然後來到山上看守的艾利森,氣悶地大口大口喝酒,想藉著酒來消除自己苦悶,但沒想到卻是越喝越火。最後,當艾利森一口氣把酒喝完後,她氣得往她坐的大石頭上捶了一拳,同時也把這大石頭給打成了一塊塊的小石塊。
「…我說啊…,那塊大石頭是我叫泰利把它扛上來的,妳現在把它弄壞了,我要叫誰去幫我扛上來?」
埃塞琳有氣無力地對著艾利森說教著,也對她的行為感到束手無策。怎麼老是講不聽…
「…妳可以叫妳兒子再搬一顆上來,反正牠閒的要死…。」
看到埃塞琳突然出現的艾利森也有氣無力地回話著
「…妳現在是被伊瑟耍了還是怎麼了?怎麼講到那個孩子去啦?」
聽到艾利森突然提到她一直不想提到的兒子,她也不甘示弱地指出艾利森直生悶氣的原因。
「他媽…,妳就不能同情一下妳的學徒嗎…」
聽到埃塞琳一針見血地問著,艾利森差點氣的連想都不想就要把粗口脫口而出,但礙於眼前站的是她一輩子最愛慕的人,使得艾利森馬上將到口的粗話給止了下來。不過,被那個啞巴耍了一道也是事實,這使得稍微冷靜下來的艾利森有氣無力地認敗著,但是她絕對不會在那個啞巴面前認敗的。
「對了,妳不是在躲使者嗎?怎麼現在又跑出來了?…,?!你怎麼上來了!!!」
和埃塞琳對話到一半,艾利森才發覺她今夜並沒有去尋找庇護,反而跑過來閒聊。艾利森覺得不對勁而想問埃塞琳時,卻也同時看見伊瑟一派輕鬆地拿著他的里拉琴,邊啍著小曲往艾利森方向而來,讓艾利森相當地訝異。
「…妳都覺得被他耍了,他怎麼可能會去上那假妓女的當…就當人家給妳個台階下吧…。」
深怕艾利森又衝動的埃塞琳,趕忙趁她有所動作時輕言輕語地勸告著。也深深覺得艾利森衝動的個性怎麼都改不過來。
而伊瑟來到了艾利森和埃塞琳身邊,看了一下地上被打碎的石頭之後,看向艾利森並意會地笑了一下,接著,他拿著里拉琴慢慢地坐在地上,將琴調整了幾個音之後,便開始彈奏了起來。
雖然是隨便彈奏的簡單琴聲,但卻是相當的柔順調和,迂迴婉轉,讓聽的人從心中感動不已。彷彿只要聽過這琴聲,心中的煩憂就會隨著樂音聲被帶走似的。而在此地的精靈彷彿和這琴聲共鳴似的,紛紛聚集過來並跟著琴聲和著,愰若一場盛宴。
「…真的是…見鬼了…」
由於石頭被破壞,而又再度被埃塞琳當椅子坐的艾利森,看著伊瑟只是單單彈著琴就引來這一大群精靈的盛況,讓她再度開了一次眼界,使得她開始有點對伊瑟好奇了,但僅止於腦袋之中。
(想要這樣讓我心服口服,還早得咧,等死吧你!)
心念一轉,艾利森狠瞪著伊瑟,心中自言自語著。
雖然這場音樂的饗宴,很取悅現場在場的聽者和精靈,但是天生擁有可以聽見比其他種族更多頻率的聲音,除了現場的悅耳的音樂聲之外,她也聽見了某種東西融化而緩緩流出而發出泊泊的聲音。聽到這夜裡出現這奇異的聲音的艾利森覺得不太對勁,於是在身體目前不能亂動的情形下,將法術施於自己原本就視力極佳的眼球,讓自己有辦法看的更遠。
此時,又有一個聲音突然從艾利森的腦袋中浮出,不過那聲音並不是從艾利森的心裡出現的,而是另一個人的聲音,彷彿是在阻止她去確認那奇異怪聲的來源。
但卻招來了艾利森不屑的哼聲,(逃出來這麼久了,我什麼樣的屍體沒見過的,少嗁弄我的了…這!!!?)
無視那聲音的勸告,艾利森仍執意地去視察,卻見到今天下午和他們主雇搭訕的妓女,正以跪坐在地上的姿勢,雙眼和口嘴似乎被挖空,使得臉上出現了三個略大的黑洞,而艾利森所聽見的泊泊聲則是從那三個洞所流出來的不知名液體所發出來的,不過更讓艾利森驚訝的是,那些流出來液體緩緩地將經過的地方,也就是肉體,都把它們給侵蝕了,但是這些液體一接觸到地面卻又像個活動的蠕蟲般又往回爬去繼續侵蝕肉體。
(這、這什麼鬼東西!!!難不成又是那個傢伙亂操作闇主之力的傑作!)正當艾利森這麼認為時,那具可憐的妓女已經被侵蝕完畢,而那些接觸到地面的液體立刻往地底鑽去,接著從地底發出了一聲低沉的低鳴後,一根根似是藤枝的長條狀物體鑽出了地面,並快速地往天空的方向生長,而其藤枝上則是插滿了不少屍體和使者的遺棄物—皮囊。見到這樣可怖的場景,艾利森想也不想就直接認為是伊瑟所做,於是她收回了窺探的法術,改瞪著還在地上彈著里接琴的雇主,卻被埃塞琳用力地打了一掌。
「給我挺直,好好的音樂妳不聽卻去管別的事,讓我都快掉下去了,再分心去瞪妳的雇主妳試試看!」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懶得再去對艾利森解釋的埃塞琳,直接就往她的肩頭打了一掌,要她不要再亂看。
「知道了…。」艾利森輕聲的回應著。
但心中那一堆的疑問和對伊瑟的不滿仍是充斥著艾利森腦袋和心理,並沒有因為埃塞琳的命令而暫時解除。
此時,樂音聲突然停止了下來,而停止彈奏伊瑟也同時對四周的精靈們和埃塞琳致意著。同時他對精靈說的話語也傳入的艾利森的腦袋,使得她終於知道剛剛見到那詭異的場景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他是拿那個妓女(實際上那妓女也不是真的妓女)當作祭品,來一舉將埋伏在地裡的使者一網打進。
「呿!竟然拿女人當誘餌,這是男子漢的行為嗎!」
好不容易得到埃塞琳的許可,而得以起身的艾利森,第一件事就是對他拿女人當祭品的事來開刀。
「不管那女人做了什麼事,就算她是壞人,也不能拿來做這麼殘忍的事!」
看見自己雇主沒有反應,艾利森更生氣地對他怒吼著,不過反招來了伊瑟輕蔑的一眼。
此時看到伊瑟的眼神和回應的艾利森更加生氣了,憤怒的她想也不想,直接就使出了常用的火球術,但卻在使出的一瞬間被不明的力量吸住,進而趴到了地上去,吃了一嘴的土。
「…妳為什麼就是不肯讓別人幫妳呢…」
看著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導致被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艾利森,埃塞琳對她依舊不肯認敗的脾氣感到相當地無奈說著。
「…,如果到了明天傍晚我還被你綁在這裡的話,晚上祭典你自己看著辦!」
深知無法讓埃塞琳了解自己的想法和作為,又無法從伊瑟的手中掙脫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只好轉向伊瑟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畢竟她也很清楚能武力制服她的除了闇主之類的層級之外,沒人能夠這麼做。埃塞琳和泰利也只是借用了一點闇之力才將她制服來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嘖!怎麼又想到那裡去了,她明明就壓根地不想要去懷疑這兩個人到底幹了什麼好事的…。
伊瑟仍是背對著艾利森,但舉起一隻手向她揮舞著後,接著就慢慢地走下山去。
「….到明天早上…真會算…。」
聽到伊瑟要她在這裡反省到早上才能下山,而且還不能動,這讓艾利森的心情更消沉也更氣悶。而在一旁的埃塞琳則是放棄了對她的說教,改而撫摸著艾利森的髮,希望能讓她稍微能寬心一點。說真的,她的脾氣是真的又臭又硬,由於幼年時被當成邪惡之物來看待,直到埃塞琳來接手這個孩子時,仍是一個樣,幾乎要使用武力來制服這永遠不肯聽別人只肯聽自己聲音的孤獨孩子。
「艾利森…妳會不會恨我當初一聲不響的離開妳呢?」
埃塞琳邊撫著她的頭,邊問著艾利森那件事的感受。
「恨倒是沒恨,只是覺得很錯愕怎麼走都沒給消息就走了,後來我想知道答案而有了逃出卓根城的念頭,反倒是妳,那傷好了嗎?」
艾利森倒是很感謝讓埃塞琳有動力去離開那個容不下她的容身棲所,還有,她想逃出來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埃塞琳臉上那個奇怪的傷痕---在她被泰利抓起來作實驗的那一晚之後有的。
「傻孩子,我的肉體都拿去成立這座城了,計較那傷做什麼?又不是妳弄的。」
埃塞琳哭笑不得地回答著,這孩子又要做什麼了?
「….,那這樣子好了,妳可不可撐到我完成那個人的契約後,等那契約完了之後,我一定會用飛的回到您身邊的,好不好?好不好?」
艾利森撒嬌地埃塞琳說著,說真的,她也好久沒讓埃塞琳這樣輕輕地摸頭了,這讓她想沉浸在那樣的感覺,永遠不想離開。但是這時候埃塞琳卻停下了手,站了起來,望著天色已經開始亮起的天空。
「…孩子,時候也不早了,妳可以回去了,晚上再過來吧,順便告訴我泰利的情況…。」
不知為何,埃塞琳語氣有點不對勁,似乎是想到什麼似的。卻讓艾利森感覺好像即將發生什麼她無法去挽回的事,但又不敢問埃塞琳。
「…我知道了,埃塞琳,不管如何,妳一定要撐到我回來為止,好不好?」
艾利森揉了揉一整夜維持同個姿式的身軀,還不忘向埃塞琳重復同樣的誓言,怕她沒聽到似的。
「好好好…我聽見了,快下山去吧。」埃塞琳摧促著
在埃塞琳摧促下,艾利森不捨地往而山下而去,也將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給撇到了一旁。
艾利森當初有點後悔為何讓他的聲音像個小小孩童的嗓音了,她應該讓他擁有一個女人聲才對。因為眼前這位和她大眼瞪小眼,高度卻只達到她腰部,且一舉一動看起來相當美味又可愛的六歲小孩,竟是前二天被金蛇墨上身並且被咬的半死不活的老人泰利。
「怎麼,看到我變成這樣你很失望?」
被金蛇墨折磨了近48小時的泰利,看到艾利森臉上那股失望的表情,雖然覺得有點氣悶,但已經很久沒看到艾利森下巴掉下來的樣子,就當作自己痛個半死不活的小小獎賞好了---反正這種表情下一次不知道何時才會看到。
「不是,我是對你的返老還童感到訝異,我一點都不會懷疑你還活著的事實…,好了,這樣我可以交差了。」
看到泰利露出相當得意的表情,艾利森趕忙將自己的驚訝的表情收起,改提起埃塞琳交代的事。不過卻讓泰利的臉色暗了下來,心事重重地走到可看見那山的窗邊去無神地望著,惹火了提到埃塞琳的艾利森,讓她心中那股不安又爬了出來。
「搞什麼!她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提到她,你就一臉陰沉!」
艾利森舉起並猛力搖晃著泰利,希望能藉此讓他說出真相。但卻被突然闖入的艾德爾的人給打斷了,而且還帶了一大群人來,神殿的人員連擋也擋不住。
「大祭司那裡!叫他出來,還有!把那傷風敗俗的那兩個外人給抓出來!」
一名似乎是艾德爾的代表者,從一群人中站了出來並大聲地叱喝著。
「今天神殿祭司不見人的,連長老都不見,這位先生,等祭典後再來吧…。」
被打斷和艾利森敘舊的泰利很不耐煩地請這一大群人離開,不過沒這麼容易,因為這次是艾德爾直接要他們將他指定的人給找出來。
「長老已經收到消息了,說大祭司和那兩名外來的舞著聯合起來欺騙民眾關於始母的情況,要我們馬上把這三個人抓來,現在是用講的,再不把人交出來,我們就開始用武力了。」
「……,好吧,我跟你們走,艾利森,把妳老闆也叫起來!我們要去艾德爾那裡走走!」
這老小子囂張太久了,終於在今天自己跳進陷井啦,他這個執行者有什麼好抗拒不去那個鴻門宴的。不過對方也指名艾利森主僕倆,那他也不好思意不帶過去。
「什麼!!!我昨晚被綁在山上一整晚都沒睡,你還叫我跟著過去!!!」
現在才想起自己到現在根本還沒睡的艾利森,對著準備要去艾德爾那大鬧一場的泰利大聲抗議著,不過沒用,因為她的雇主也在後頭慢慢地踱步現身,向她挑眉暗示她必須跟去。
「睡什麼覺,少睡一天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妳以前也是過這種日子。快走吧…」
泰利拍了拍艾利森的肩,催促著她並保證這事一定好玩。
「嘖!真是的,她兒子我不熟,怎麼會好玩…」
帶著些許不滿的抱怨,但艾利森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免得又重演昨晚的悲劇。
哎…,誰叫她是敗在伊瑟的手下呢…她這個無碌用的破壞者(而且還被創主的使者追著跑,鬧到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被通緝的事)
而事情的發展就如泰利所預期的一樣,不過還要更快,當泰利正要步入艾德爾所在的房間時,立刻就有似乎是利刃的銳利物品朝泰利飛了過來,雖然泰利躲了過去,但仍免不了被劃了個小小的血口在臉上。
「…為什麼你不會死…」
似乎知道是誰進來而丟物品的艾德爾,正氣得一臉發紅地面對著進來的泰利,用著忿恨又哽在胸口的聲音,勉力地發聲著。
「哎呦!老小子,你都已經看不見了,要拿東西砸我會不準的…。」
泰利走到艾德爾的面前,費力地抬起頭和牠回話著。
艾德爾氣得不想理他,改而指示泰利身後的親信把艾利森和伊瑟給帶進來,卻被泰利阻止了。
「我知道他們也和你接冾了一樁生意,不過很抱歉的是,你只是請他們來跳舞的,而我是請他們來幫神殿的忙的,可別讓我請的人受傷啊。」
明明很清楚艾德爾暗地裡搞什麼鬼的泰利,故意在他的面前放大聲音地說明著,讓艾德爾幾乎氣得想要立刻衝上前去把這囂張的小鬼給抓起來撕成碎片,不過現在代表身份地位的金蛇墨就活在這小鬼的身上,搞不好他還沒有抓住這小鬼,就馬上死在金蛇墨的手上。
「什麼舞者,他們是冒充的,你就這麼相信他們的話。」
這時,艾德爾把房內的其他人都撒走,只留下他和泰利兩人。同時也不承認他有雇用過這兩人的事實,因為這兩人所簽的是由蛇墨寫的合約,根本就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不管如何,你就看我的面子上就讓我把他們領回去吧,而我也暫時不把我得到那個的事給公開出來,這樣你的地位也可以保住,這樣如何?」
看著艾德爾不認帳的模樣,泰利也只好順著他的話,提出了交換條件,也不想拆穿他到底在埃塞琳背後搞什麼把戲。
「…她還可以活多久?」
艾德爾不正面回應,反而是提起了有關於埃塞琳的事。
「今晚,明天她就會被帶走了。」泰利據於實告。
「那好吧,明早太陽出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來到那山裡,我只要找到了我要的東西後就馬上離開這座城。」
雖然艾德爾不認為那個拿到了代表埃塞琳的金蛇墨的瑪得種髒小鬼會如此大方地對待牠現在幾乎已經失去地位的長老,不過現下牠得忍一忍,待牠有機會拿到了母親的袐寶離城後,再叫其他同是蛟族的同類把這囂張的小鬼扳倒便可。一個身份不正,血統不正的小鬼憑什麼拿到代表焍羅波伊帝亞族最高位證明的金蛇墨!
「隨你!反正我只要求那兩人而已,如果沒事的話我可是要走了,老小子」
泰利答應了艾德爾的要求,也不細想是否有詐反而在確認他不再有其他要求之後,便用著一如往常的語氣向他眼中那位自詣為最高長老的艾德爾道別,帶著留在外頭已經睡死的艾利森和背著她的伊瑟離開了艾德爾的住處。
「嘖!說什麼要讓我看好戲,結果讓我睡死在當場,最後還被我雇主背回來。」
正在後台準備要上台跳舞而打扮的一臉妖豔的艾利森想起上午剛回來的她被雇主和泰利拖去和艾德爾談判,最後是她和伊瑟連個蛟子都沒看見的情況下,等了把個小時,讓她最後受不了睡魔的催促而直接奔向他的懷抱,最後還得讓拉著她去的雇主伊瑟背回來,真的是有夠丟臉的。
「…被你雇主背回來有什麼好丟臉的?…啊,對了,對你來說的確很丟臉…」
泰利直瞪著穿著妖豔,比其他女舞者還要更美麗的艾利森,雖然他對艾利森一點愛慕之心都沒有,但是就一般大眾的審美觀來看,再加上她原本的出生,簡直可以去當個有權勢人士的正妻都綽綽有餘,根本不用淌銀芒城這混水,只可惜她身上流的是世人都害怕的闇主之血。「…說真的,妳真的太可惜了…。」
「可惜又如何?正好可以躲掉一些我不想遵守的規則。」
知道泰利在說什麼的艾利森,反而老神在在地對這種問題一點興趣也沒有。
有本錢又如何?,這種本錢她又不想要…。
「那個…艾利森小姐?該你們上場了…」一名現場的工作人員,進來後台告知必須進場的通知。
「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泰利,明天我再跟你算帳!」
艾利森折了折手上的關節,邊走邊道。
上一個舞團結束了表演,其四周擁擠的人潮和人聲已經開始沸騰,只差下一個舞團讓整場的溫度昇到更高一點的溫度,於是,每個在場的觀眾莫不引頸期盼著下一個舞團的表演。
(嘖!一來就讓我們當壓軸…好啊,泰利…剛才只是說著玩的,等一下我就跟你玩真的…。)
一到台上,艾利森差點被抱著滿心期望的觀眾嚇到,心中不斷地嘀咕著泰利那邪惡的惡作劇,但一想到自己的雇主有本事讓各路精靈們沉醉在他的琴聲中,對這群平凡的群眾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於是她便擺好姿勢等待伊瑟下音。
於是一個快速的節奏音傳來,反應原本就很靈敏的艾利森開始跳了起來,她先是把一端綁著鈴噹的舞帶向空中拋擲,而自己在台上快速旋轉個幾圈後,趁舞帶開始落下的同時跳向空中收回舞帶,隨著音節一節一節地快速落下,艾利森不斷地隨著節奏和音節變換舞勢,一下子是伸展四肢,顫動著身軀讓身上的鈴噹跟著樂音合奏,一下子快速地舞動手腳不斷地上上下下,讓觀眾看的是血脈賁張,眼睛也愈睜愈大,怕錯任何一個舞者的動作。
接著艾利森開始旋轉了起來,愈轉愈快,讓觀眾的眼幾乎要花了,接著在一個拔尖的巨響突然發出後,艾利森瞬間停止了旋轉,而她身後的花火也剛好在夜空中完美地炸了開來,觀眾的情緒也同時瞬間升到了沸點,整個現場不斷地大聲喝采著,也開始唱起了埃塞琳曾經在山上對她唱過的那首無名歌。
「…原本我還想趁我還很感動的時候急奔上山向埃塞琳好好地痛哭一場的,現在看到這麼熱鬧的場面,我現在覺得我沒必要這麼熱過頭了…。」
原本以為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集中在慶典上而不會有人來這詭異的山頭來亂,結果還是出乎艾利森所預料的,這山頭比前幾天她來看守時更多更熱鬧,而且,按照空中傳出來的氣味看來,應該和那前些天死去的女人的味道一樣,只是又多了十來位的人而已。只是,似乎又多了個不一樣的人在裡面,不過她認的出來,是那個瞎眼的老傢伙。
「牠上來幹什麼…。」聞到那傢伙的味道,艾利森用力地揉著鼻子,想把這個味道給抹去。
「跟妳一樣,去見牠的老媽子。」泰利回答的言簡意晐。而伊瑟則是在一旁偷笑著。
看著這兩人的舉動,艾利森忍不住直翻白眼,別以為她不知道那瞎眼的混蛋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但是這兩人卻似乎認為她不清楚一些事才會這麼問的。
「算了!今晚結束後,我要好好地跟你打一場,泰利。」
很想跟伊瑟和泰利好好地打一場,好證明自己是不能被小看的,不過,經過昨晚被他懲罰在山上過一夜的證明,她真的是打不過伊瑟那個不知那裡來媲美創主或是闇主的力量,那她只好找個容易下手的傢伙來出氣了。
「有本事妳把妳身上的闇主力量給弄出來,去跟妳的雇主打。我可不是妳的出氣筒,我已經一百歲了好嗎…。」雖然那個力量很危險,但是不學會和那個力量相處的話是跟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魔法球。
但是,問題在於沒有一個人有辦法指導她如何和那個相處,連埃塞琳大人或是他自己也沒這資格,甚至連那個人也是。
「你…!!!?為什麼連闇主使者都出現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被泰利戳到了痛處想破口大罵的艾利森,卻在下個瞬間感到右臉臉頰所產生劇烈的抽痛,艾利森馬上就知道是闇主使者來了。明明她和伊瑟都把他們給清除掉了,按理來說是暫時不會有人笨到還硬要去召喚使者去做這個白工,至少這群上山的瑪得獵人不會,更不會有人妄想借闇主的力量來練習的。
正當艾利森還在猜測是那個傢伙把使者引來的,卻在黑暗中聽見某個人發出的低沉叫聲。這叫聲的頻率對聽力有限的瑪得人是聽不到的,這聲音相當地低,有如在深沉且沒有任何生物音的黑暗中發出幾乎要把喉嚨哽住的喊叫聲。雖然這聲音艾利森勉強還聽的到,但是這聲音帶給她的恐懼感大過於聽見那聲音在喊叫些什麼的意義。就好像她在很小很小的時候,第一眼見到她生母的那種說不上來由胸中衝流出來的,令她幾乎要把身邊的人抱的緊緊的才不會被沖走的可怕恐懼。
(為何有這種恐懼會再度出現,該不會是埃塞琳出事了?不行!絕對不可以!)
艾利森覺得埃塞琳可能出事,於是她趕忙加快了腳步,拋下了伊瑟和泰利,想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到她的身邊去。
這是她頭一次感覺到時間的流逝是如此迫人的漫長。
那不是一般外人隨隨便便就召的出來的使者,就算艾利森有辦法把闇主力量用到極限也無法召出那樣的使者出來的,更何況是和闇主打過交道的埃塞琳和泰利。
那兩位站在埃塞琳兩旁的使者全身穿的漆黑並且身上的布料是從頭包到尾的,只留一雙微微發亮的雙眼任其曝露在外,雖然其他的種族也有這樣的穿著方式,但是落在這兩位使者的感覺卻是讓艾利森感到不寒而懍,尤其是站在埃塞琳的身旁時,更讓艾利森覺得她身上流的不是剛剛急忙跑上來而產生的熱汗,而是因為恐懼而流的涔涔冷汗。
「你們不要動她!!!」
雖然艾利森很害怕,但是見到她心中最重要的埃塞琳身旁站著兩位讓人感到不祥的闇主使者,使得她鼓起了勇氣向使者大吼。
沒想到使者居然告訴艾利森這是埃塞琳和闇主合談的代償,她必須屢約,並警告艾利森不要輕舉妄動,他們不想在時機未到之前將她抓回去獻給闇主,同時也不想惹出太多的事端。
代償?時機?這是怎麼一回事?使者透露出的訊息,除了讓艾利森一頭霧水外,埃塞琳可能將永遠不在她身邊的預感即將實現在她的眼前。
「其實原本是要我來當這個代償的,沒想到闇主卻指定的是埃塞琳大人…」
在艾利森開始有所行動之前,及時趕上的泰利,簡明厄要地說出了重點。
「說實在的,我和埃塞琳並未真的召出闇主的真身過的,是闇主透過妳臉上的胎記將埃塞琳所希望的術法告訴她而已…,妳也知道的,一旦想要利用闇主之類的力量就必須拿出生命和祂交換…。只是,祂如果指定了是誰,就算被指定的人拿出更多他人的生命來替代,都是徒勞的…」泰利垂下眼,緩慢地說出了真相
聽到泰利這麼說著的艾利森很想直接將泰利打倒在地上,然後製造混亂帶埃塞琳逃亡,但是如今的埃塞琳只剩下一縷靈魂在那兒,而肉體成了這座城,她是無法離開這地方的。一想到這裡,艾利森只能無力地握緊拳頭,讓它幾乎滲出了血。
「?!,對了!伊瑟!依你的程度應該有辦法救得了埃塞琳!你可以救她了,就算你要從我身上拿出什麼代償都可以!」
此時,走在身後泰利的伊瑟的身影,緩緩浮在艾利森眼瞳裡時,她馬上想起他曾在她的眼前對付創主或是闇主的事,於是她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向他求助著。沒想到伊瑟拒絕了她的要求並且勸艾利森不要跟使者起衝突,否則他也保不了她。
「為什麼!你明明有辦法對付祂們,我並不重要!」
聽到伊瑟的拒絕,艾利森一下子氣的顧不了她真的打不過使者的事實,她衝動地快速跑到使者的面前想要對付祂們,沒想到卻再度招來了埃塞琳的一巴掌。
「妳到底懂不懂我遲早有一天會死的事實!」埃塞琳邊流淚邊大喊著。
「我只知道沒有了妳,我就沒有理由在這土地上生存了!」
當初被很多人認為自己不該存在這世上時,她多次想要了結自己卻都不成,只因為她受不了因為有闇主的血自己被理所當然地輕視著。就在艾利森知道死不成的原由後,一度想行屍走肉直至闇主幫她收屍時,她見到了來卓根城實習的埃塞琳,才讓她感覺到自己其實並不是世界上多餘生出來的廢物,而是有人愛的。
「艾利森,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而妳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地活在這世上了,是跟著妳的雇主一面去尋找妳自己的方向的時候了,不要再任性了。」
聽到那樣回答的埃塞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和自己激動的情緒,再冷靜地告訴艾利森她該往的方向。不過艾利森仍是不答應
「妳這麼地敬重我,為什麼我說的話妳聽不進去?」
「那時妳留下了我自己離開,我不怪妳,但是這次妳要怎麼想要說服我,我都不會再讓妳離開我的身邊。」艾利森堅定地回答著
就在埃塞琳和艾利森僵持不下時,伊瑟適時地走了過來,拍了拍艾利森的肩意示著埃塞琳只是去向闇主屢行她的承諾而已,將來艾利森有能力的話可以前往闇主所在區域去找埃塞琳敘舊的。
「真的嗎?」艾利森懷疑地看著不想幫忙,卻又知道埃塞琳被使者帶走後的去向的伊瑟,他到底那來的能力去知道這些她聽都沒聽過的事。
看著艾利森又是一臉不信任的表情,伊瑟了解艾利森又聽不進去他說的話,於是他聳聳肩表示聽不去他的建議也無所謂。
「….算了,看在你有本事去對付兩方使者的能力下,我相信你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幫忙,暫且相信你的說法。」
艾利森想了想,在自己沒把握打過這兩位特殊的使者也躲不過他們的情形下,只能暫且相信他的鬼話,不過,一旦她發覺他說的是假,她絕對會把他抓過來吃掉洩忿!
「對了,把埃塞琳的靈魂帶走的話,這城怎麼辦?會崩潰嗎?」
即然每個人都會死,那肉體也會回歸大地,靈魂被帶走的埃塞琳相當等同死亡。不過那會違背埃塞琳當初建立這城的用意。於是艾利森轉頭問向泰利。
不過泰利卻回她一個”明明艾利森知道,卻又明知故問”的眼神,讓艾利森手癢地走向泰利。就在此時,山裡發出了一個很痛苦的喊叫,那是相當緩慢又漫長的痛苦的喊叫聲,不過那喊叫聲艾利森認得,就是那個瞎了眼又看不起人的怪老人,埃塞琳的不肖兒子---艾德爾。
「沒想到你們真的把腦筋動到牠的頭上…。」
聽到那個聲音,艾利森一點都不在意地問著,反正牠被抓去當埃塞琳祭品算牠活該,誰叫牠目中無人。
「要不是當年為了埃塞琳的寶藏,和排擠身為他族的我,那不肖子用盡一切方法想趕走我和逼埃塞琳大人交棒,於是大人便利用藉口到卓根城避風頭。」泰利說的風清雲淡的。
「其實根本沒什麼的鬼寶藏,只是那不肖子利欲薰心過頭,怎麼也不悔改,與其讓牠留在世上浪費米糧,不如讓牠變成祭品,埃塞琳大人的用意得已延續。」
此時,泰利才剛說完,山上突然起了大風,而原本還是代表夜晚的夜色天空也漸漸明亮了起來,埃塞琳大人和兩位使者也早已失去了縱影,連艾德爾的痛苦喊叫也不見了。「埃塞琳…會在那裡等著我嗎?」艾利森輕閉著眼,感受著埃塞琳剛離開時還存著一絲氣息的風,和曾經撫過她的頭的溫柔感觸。而伊瑟則輕拍著艾利森的肩頭意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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